变性人,一看到这个名字你会联想到什么?变态、神经病还是同性恋?其实这都是错误的 观念,不管是女变男、男变女,都是因为基因上的突变,让他们拥有一个错误的性别,根据研究显示,这种‘性别焦 虑症候群’患者发生率高达千分之一,如果以台湾两千三百万人口来算,至少就有两万三千人!而且变性人和同性恋 的最大不同是他们无法接受自己身体上的性别,是‘上帝开了一个大玩笑,将他们的灵魂装错躯壳’。

最 早开始治疗变性人,都是由精神科医师担纲,但是随着整形外科手术的帮助,这些变性人才能真正的把自己的身体及 未来,完完整整的交到医师手上。但另一方面整形外科医师也因为全程参与人类最隐私的性别变更过程,所以同时也 扮演着变性人的精神支柱以及全方位的家庭医师。经过了半年的追踪,我们直击整个变性过程,希望揭开变性手术神 秘的面纱。

手术室是一个不到八坪的空间,前一晚医护人员就忙进忙出,准备器械与手术用品,病患也在 当天入院准备,医师会特别注意病人情绪的变化;但是病患手脚还是会不自己的发抖,声音也变得比较沙哑,显见情 绪依然紧绷。

因为手术时间长,一大早就进行准备;病患先接受全身麻醉,当医师划下第一刀时,我的心 跳似乎暂停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看着医生把阴部撑开,利用内视镜准备进行卵巢、子宫切除。

这是第一阶段变性手术,亲眼目击,即使做好准备,还是挡不住内心的冲击,尤其当血不断涌出、医生小心 翼翼分割组织时,我不忍心的闭上眼,当亲眼看见医师把组织取出时,感觉彷佛置身人肉屠宰场,整个思绪瞬间被急 速冷冻,直到医师开始跟我解释,才把我拉回到现实。

除了血淋淋的场面外,医师还要仔细切割几个重要 部位,以便保留下来作为器官重建之用;我只能说这真是太神奇了,谁能想到阴道黏膜可以做成尿道、没用的腓骨可 以做成人工阴茎,尤其当医师把人工尿道移植在小腿预留的人工阴茎部位时,不得不赞叹医学的无限可能。

第二阶段因为重建部位多,所以至少有三位医师在场,因为阴茎、阴囊、尿道等器官,都是无中生有,每当 医师完成一个部位时,会更让人越来越期待手术完成后的模样,而且为了让器官有感觉,还必须使用显微手术,不管 是血管、神经都必须很仔细的缝合,只要一个闪失就可能造成组织无法存活,导致手术失败。

整个手术完 成后,虽然不像真实的那么精细,但已有大致外观,经过三个礼拜再进行最后一次的塑型,也就是龟头部分;当看到 超过十五公分、异常粗大的人工阴茎简直不敢相信为何要做成这样,这才知道变性人也脱离不了‘大就是好’的迷思 ,不过越大负担也就越重(因为人工阴茎都是呈现勃起状态),会显得相当不自然。

将台湾变性手术推向 世界舞台的就是罗东博爱医院副院长方荣煌;从民国七十七年开始,他已经帮超过两百的变性人完成手术;‘泰国男 变女手术精湛世界知名,但是比较困难的女变男却很少,因为必须从无到有,因牵涉层面及范围广,较少人有兴趣。 ’

方荣煌指出,男变女很单纯,就是把男性生殖器切掉之后‘打个隧道’重建阴道就可以;但是女变男必 须从无到有,从重建甚至有感觉,都必须有足够的经验与技巧,台湾显微手术正好可以应用其上。

师承方 荣煌的台北荣总整形外科特约主治医师陈子瑾解释,方荣煌独创的‘阴道黏膜重建尿道’、‘前臂皮瓣及肚皮重建人 工阴茎’,是其他国家争相效法的对象,因为不仅减少手臂供皮区疤痕及功能问题,重建的尿道符合生理及实用,而 且有重建神经及感觉,问题较少,所以台湾女变男手术世界知名。但目前因为手臂疤痕被认为是变性人的特征,病患 常指定用小腿腓骨重建人工阴茎。

陈子瑾医师强调变性手术最重要的是心理评估,一般必需先在整形外科 求诊,会诊精神科进行心理评估及追踪1-2年,藉以排除不适合手术的患者,如易装僻,同性恋…等。必要时可以用 贺尔蒙,同时也可以用相关的治疗及整形手术,如:除毛、皮肤治疗、脸型雕塑…等,预先尝试适应异性生活。

直击手术的过程中,我们遇到了来自日本的小林先生,他陪同另一位变性人前来台湾动手术;斯文的外表、 壮硕的体格,如果不说,相信没有人会认得出来他就是变性人,‘四岁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应该是男生了,六岁的时 候根本不想穿裙子,只喜欢穿哥哥的衣服。 ’

后来父母发现不对劲,开始强迫他穿裙子、学日本舞蹈,过 不了一年的时间,小林终于受不了后离家出走,‘心理总是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跟女生的外表妥协。 ’还好哥 哥与妹妹都很支持他,爸妈最后也管不了,就放任他自生自灭。

‘日本社会风气很传统,对变性人的压力 比台湾大。 ’还好工作碰到好主管,愿意帮他隐瞒事实;小林后来透过网络认识了几个变性人,大家会定时聚会, 且他也是从这边得知日本变性医学其实才刚起步,较不普遍,也慢慢认为台湾的变性手术及信息较先进。

二十八岁那年,小林认识了一个留日的台湾女生,原本交往顺利,但是当这个女孩知道她的女生身分之后,便告诉她 ‘这样下去是没有未来的’,经过这样的打击,‘为了让自己有更完整的人生,我下定决心要动手术了! ’

来到台湾找到方荣煌与陈子瑾,经过一系列的手术后终于如愿以偿变成了梦寐以求的男性身分。 ‘手术过 后,我看着多出来的阴茎,那种感激与满足,让我感动的流下泪来!尤其是第一次站着小便时,我简直痛哭的无法自 己,而且整整一个礼拜,只要上厕所,都会不自主的笑了出来。 ’小林描述的笑了出来,但是原本身为男生的我, 从来不知道多出的性器官,竟然可以让人感动到这种地步。

其实女变男的变性人,应该占所有变性人的七 成,为什么一般大家熟知的变性人都是男变女呢?陈子瑾解释,因为男变女变性人对于身分不敢曝光,加上种种因素 ,几乎都到国外去做且外型及疤痕容易隐瞒,加上对于外表的自信,变得比较活泼积极;至于女变男变性人在手术之 后,大多数的人都想跟过去一刀两断,只想平凡生活下去。

变性人到底有没有性生活?陈子瑾解释,女变 男的变性人手术时在人工阴茎根部保留了阴蒂,所以除了能靠爱抚达到高潮外,性行为时冲撞的力道,也能刺激原先 保留的阴蒂,得到快感。而重建的人工阴茎可以‘量身订做’,当然可以满足性伴侣的需求。

采访了两个 变性人,发现变性人身边其实并不缺伴侣,甚至陪他全程手术及照顾,仔细观察才明白,变性人曾经扮演过两种性别 ,除了比较了解自己对象的想法之外,甚至还更细心、体贴,经过变性手术之后,可以更快让彼此回归正常的生活, 也不用再受外界异样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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